博大文化视野(12月4日)

【文化杂谈】 “正在来临的共同体”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12) 步虚 上一次,我们谈论了阿甘本为摆脱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而提出的“形式生命”概念,并指出:形式生命与群体性的、政治实体结构内的社会政治和经济活动不可分离。因此,与“形性生命”相对应,阿甘本提出了“正在来临的共同体”(La comunità che viene)这个概念。 赤裸生命的一个基本事实是:身在政治实体结构之内却被排除在实体结构之外。用阿甘本在《神圣人》中的话说,就是“赤裸的生命仍以例外的形式被纳入到政治中,即作为完全经由排除而被纳入的东西。” 在阿甘本的生命政治憧憬中,一种不再以“纳入性地排除赤裸生命”为基础的政治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处在“正在到来”的状态中。这就是阿甘本想要向人们叙说的“正在来临的共同体”。 首先需要了解的是,阿甘本所言说的“共同体”(comunità )这个概念的的词根是common,即古希腊的κοινωs。这在古希腊语中,common的原意是一个动词,即“分享”,并通过这种共同分享的行为,使每一个进行分享的成员在其中结为一个整体。分享之物是共有之物,它不专一地、排他性地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大多数人和所有人,因此它是公共的,而不是私人的。为了说明共同体的这个特点,阿甘本想到了中世纪的一种共同体修道体制——阿西西的圣方济各(San Francesco d’Assisi):在反对财产私有的同时,所有圣方济各会僧侣之中形成了一种不同于以往个人生活习惯的共同的生活方式,即共同生活(koinos bios)。阿甘本指出,“共同生活”的观念似乎拥有一种明显的政治含义。作为圣方济各会僧侣“修道规章”的核心内容,“共同生活”围绕着所有人可以共通的信仰(“道”),伴之以“提升我们的行为”,表达了“完善生活”的修道目的。“修道院,就像城邦一样,是一个旨在实现‘完善的修道生活’的共同体。”简而言之,在阿甘本的理解中,共同体的核心和主干在于一种共同生活的方式,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被共同体成员所共同享有和接纳的新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不会将处于共同体之中的不同个体彼此分离割裂,使他们成为自由却孤立的个体,因为他们可以在这样一种共同生活的方式中,构筑出一种新的生命形式,从而将自己塑造成这种共同体的主体。这就是共同体的根本意蕴所在。 “正在来临的”共同体,是现在进行时态中的共同体,也就是说,我们正在迎接共同体的到来。它所强调的,是“可能”向“现实”的过渡,是“潜在”的实现过程。 我们在前面已经指出,以包含性排斥的方式存在于某一政治实体结构之中,是集中营、难民营、收容所、社会边缘族群等“赤裸生命”共同的命运。这些人一方面属于政治实体结构(因为他们必须在政治实体之内生存);而另一方面,他们在政治层面上遭到了实体结构的排斥,用阿甘本自己的话来说,这些人在生命(zōē)层面被包含于实体结构,而在生活(bios)层面上则被实体结构所排斥。 共同体思想的提出,一方面是时代和历史发展的必然,另一方面也潜在地与当代世界思想史上的生命政治的兴起相契合。 阿甘本曾指出:今天,任何地方,在欧洲以及在亚洲、在工业化了的国家以及在那些第三世界国家,我们皆生活在一个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之中。一如阿甘本所说,在今天我们所有人潜在地都是被排除在社会群体之外的“现代神圣人”,我们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政治身份及基本权利被剥夺,或者基本权利形式上完整而实质上已然丧失的“赤裸生命”,那么作为人类的我们,如何面对我们共同的命运,就成为当代人所必须认真对待的最大课题。共同体理念的出发点是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理念所指向的归宿也是人类,人类是共同体的出发点和归宿点。 从这个意义上说,共同体根本上就是人类命运的共同体。面对阿甘本所提出的现代生命政治的困局,只有从人类命运与共的视角,打破国家之间、民族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壁垒和界限,超越种族、文化、国家与意识形态的排斥与敌对,才是彻底解决生命政治提出的困局之路,也是通向正在来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经之路。 如果说共同体作为理念较容易为人所接受的话,那么这一理念能否切实有效地实现,在我们看来,这还是一个不容易直接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要想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有一个条件需要得到满足,那就是解决好个体及个体自由与共同体命运的关系。这个关系之间的张力,或者说矛盾冲突,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应对过程中,特别是发生在许多西方国家的这一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下一次,我们接着谈这一点。(2020年11月29日)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旅行是一种温暖的感受 谭文春 喜欢旅行,喜欢人与人之间传递的那一份温暖。 生命中第一次旅行,是从兰州乘火车去月牙泉。那一年我十四岁,从西南的一个偏僻小城镇,随父亲来到兰州,在西北这个大城市的一所中学读书,同班中有一个跟自己住得近的男孩子,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关系处得铁。一个假期,他邀约我去月牙泉玩儿。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旅行,对目的地的渴望,让心情非常兴奋。在兰州开往敦煌的列车上,时间漫长又枯燥,夜幕降临下来,大西北的夜晚寒冷逼人,我们都没有出行经验,准备不充分,抵挡不了寒夜的侵袭,禁不住瑟瑟发抖。旁座一位相貌粗豪的汉子,从座位下拉出一个大口袋,抽出一件大衣,披在我俩身上,顿时浑身温暖起来,我感激地报以谢谢。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戈壁滩的太阳升了起来,跟我们平时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看见的那个太阳完全不一样,好像特别的大、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特别的红、特别的富有弹性!像一个皮球,一下就从地平线上跳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升高、升高、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太阳的光芒也仿佛有一种刚毅的力量,坚定地照射在列车的窗户上,透过玻璃映射在我的眼睛里,让我感受到西北这片土地蕴含的直率和粗狂的热情。 就这样,我披着西北汉子的大衣,观赏着大漠红日,让列车一点一点把我带到了敦煌。下车的时候,好心的汉子还为我们指点去月牙泉的路线和一些注意事项。 我们返回兰州那天,在敦煌车站附近游览,无意中走进一户农家,竟然又遇上了那位好心的西北汉子。他看见我们也高兴得不得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拉住我们的手不放,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在饭桌上,他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当地人的生活,驴肉黄面怎么好吃,李广杏的来历,敦煌的酿皮子跟兰州的酿皮子有什么不同等等。离开的时候,还塞给我们一大袋他家里自己晒的枣儿和杏干。 在往后的日子里,每一次跟朋友谈论起旅行这个话题,我都会给大家分享这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旅行。西北汉子展现出的那份友好,温暖着我,比最美的风光还迷人,也是让我迷恋上旅行的重要原因。一次一次走向远方,一次一次感受人与人之间那种友好温暖的相待。 每一次旅行归来,我都会这样问自己:这一次旅行让你感动的是什么?每一次我得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除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美丽迷人的风景,还有就是人,那些一路上跟你同甘共苦的同伴。 2010年九月,我们跟团旅游新疆,去往西天山的方向,要翻越一个海拔相当高的山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里道路陡峭,车辆不能停,必须一路低速开过去。非常不巧的事发生了,山里下起了大雪!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让司机和导游都有些束手无策。为什么?因为那时是不该下雪的月份,谁也没有料到会下雪,但偏偏老天爷就下了,而且下得不小,在海拔3千米的山上,一忽儿就结冰。我们车上也没有准备防滑链,车轮在冰上打滑,根本就上不去。就在导游一筹莫展的时候,有游客说:“我们下车推吧!”于是在所有游客的共同努力下,将这辆旅游大巴慢慢往前推,推过了山头去。那一刻,天是寒的,地是冻的,但我们的心却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除了同伴,还有在旅途中遭遇困难、进退维谷的绝望时刻,总是天使一般及时出现,给予我们无私帮助的陌生人。好多年前,自驾去西藏,我们的车陷进了土坑里,无法脱困。一个放牧的藏胞及时赶过来,用两头牦牛牵引着帮我们把车解救出来。他所传递那种温暖和美好,让我铭刻于心,终身难忘。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旅行有什么意义?旅行的意义又体现在哪儿?仅仅是观赏沿途的风景?不是。旅行是一种寻找、一种探索、一种融入。旅行让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进一片不熟悉的世界,要求我们用心去发现这个地方最美的东西,远远不止是那些景点,更有价值的是平常人家的生活。我们可以走进村庄,走进农家院落,望望地里的庄稼,看看村前的树木,摸摸挂在屋檐下的一串串火红的辣椒和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尝尝摊晒在阳光下的菜干,数数院坝里自由奔跑的鸡鸭。了解当地人是怎么过日子,跟我们有哪些不同的地域差异?听一听他们说的话,试着学一学,跟他们聊一聊天儿,找一找共同点。去感受一下当地人的生活,或者让自己像当地人一样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比仅仅在景点拍照有意义得多! 热爱旅行,更热爱人与人之间温暖的相待。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四川省华蓥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故事等刊见国内《青年文学》、《广西文学》、《佛山文艺》、《今古传奇.故事版》、《故事会》以及国外如《阳光导报》、《中日新报》、《北美时报》、《亚特兰大新闻》、《华府新闻报》、《菲律宾商报》等等报刊杂志和各种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是唯一让自己神清气爽的东西,也是自己灵魂跟这个世界对话的唯一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一) 永州街头买假药 洋中鱼   柳宗元一行初到永州,因为水土不服,其母亲卢氏不到半年就病故,他自己也百病交加,尤其是肝脏肿大,不但导致饮食困难,而且经常心胸悸闷。他叫人请来永州城内最著名的张医生治病,张医生把脉号问之后,说:“依照我的行医经验和你的病情现状,建议你多吃茯苓,应该最有疗效。” 医生走后,柳宗元准备叫仆人上街买茯苓,没想到堂弟宗直自告奋勇地说:“哥,还是我去为好。”柳宗元想了想,说:“也好,你快去快回。” 古永州城有东、南、西、北和太平、小西、潇湘七条城门,柳宗元寄住的龙兴寺临近南门和太平门,但是,当时城内最热闹的地方却在北门和潇湘门。柳宗直人年轻,又好动,喜欢四处闲逛。他主动揽过买茯苓的任务后,就往北门方向走。谁知走到大西门附近,碰到一个瑶族姑娘席地卖物,柳宗直见姑娘长得漂亮,摆在跟前的东西是一个个不规则的水果状食品,而沾满了泥,颜色和形状跟张医生说的茯苓差不多,于是,走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是茯苓吗?” 姑娘听他是外地口音,慧黠的眼珠一转,于是反诘:“你要买茯苓?” 柳宗直点头:“对。我买给堂哥治病。” 姑娘说:“你真有眼光。我这是道州府永明县深山里挖出来的老茯苓。” 柳宗直怕上当,就故意装老,说:“你不会骗我吧?道州的茯苓拿到永州来卖?” 姑娘说:“我们挖得太多了呀,道州卖不完,所以搭熟人的木排下来永州了。我以前从没来过永州,顺便看看地方嘛!” … Continue reading 博大文化视野(12月4日)